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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,是自闭谱系会影响社交能力。

另一边,是各种让社交难度陡升的debuff —— 不pass、少数族裔、讲话有口音、等等。

我常常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只会送分题的社交差等生,遇到了满版都是送命题的魔鬼考卷。
有时候也觉得不公平,为什么别人交友的起点大多是对方的善意,而我交朋友却要从对方的怀疑 —— “这人有点奇怪我要小心一点” —— 开始。

但抽到 hard 模式又能怎么办呢?也只能尽力活出自己的精彩和意义吧。
我能从层层叠叠的创伤里慢慢走出来,是因为我人生的各个阶段都出现过用善意来关怀我的人,是这些人的善举成就了现在的我。我绝不会低估和忽视这些善意,正是因为这些善意,让我决定不再放弃我自己。

创伤还在。创伤有时候还在让我痛苦。但我不会放弃希望。
想起一年前,和当时的伴侣去参观一艘退役的战舰。是她喜欢的展览。我们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,和她好兄弟一起去看。之前我们来过这边一次的。我当时扭了脚走路不便,她让我在外面等她看展,等了她很久。

那天到战舰上的时候,她让我给她拍照,于是我站到船头给她拍。就在拍好的那一刻。一阵风吹过,我头上的帽子吹飞了。我看着那顶我很喜欢的帽子,忽悠悠吹上了天,然后又慢悠悠地落在了水面上。我当时在给伴侣拍照,反应慢了一拍,等到手伸出去要抓帽子的时候,帽子已经抓不着了。

然后。我看到我伴侣换了个姿势。让我再给她拍一张。我伴侣没有关心我的帽子,没有关心我的情绪。她让我给她再拍一张。

我问:你为什么不来关心我。
她说:我想帽子吹也吹掉了,拿也拿不上了,再说也没有意思。
我说:那你给我买顶新的吧。
她说:为什么要我给你买。
我说:你为什么不帮我去抓。
她说:我想怎么也抓不住。
我说:那你帮我去问问下面的工作人员能不能帮我捞上来。
她说:现在问也晚了吧。
我说:你问问看。
她说:你为什么不去问。
我说:我情绪崩了不太能讲清楚事由。

然后她去问了。下面的工作人员不能捞,要另外的人来才能捞。我不知道具体她们对话了什么。但我想她肯定没让“另外的人”来捞。

她回来,我又问她: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来捞。
她说:我觉得没必要吧。
我说:你帮我去问问。
她说:要问你去问。

我放弃了。只是说:那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帮我跑下去问。
她说(车轱辘话):我想帽子吹也吹掉了,拿也拿不上了。
我说:你为什么不帮我。
她说:你难道要我跳下水去帮你捞吗。
我说:你不会是吗。
她说:我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给你捞帽子。

我们后来可能说了很多,但大概就是这样类似的对话。然后我再去看的时候,帽子已经慢慢沉下水面了。
过了一会,她好兄弟问她:你要不要陪你伴侣一会儿?
她说:不用,让TA一个人安静一会吧。

然后她和她好兄弟就走开了。留我一个人。很绝望地坐在一个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感兴趣的展览里。我很怕孤单。特别是情绪崩溃的时候,特别怕孤单。而且特别绝望的一点是,我知道,如果我伴侣真的留下来陪着我,我们只会吵得更大,我只会更难过。

我们不久后就分手了。不是因为这件事情,是之前更大的,但和这件事情的模式有几分类似的矛盾。大概都是:我这边出了事情 => 她不关心 => 继续要求我配合她的事情 => 我提出来 => 她觉得我作 => 我让她帮忙 => 她敷衍一下 => 我再让她帮忙 => 她觉得我作 => 我一步比一步更绝望。

我不知道。可能在她的眼里,我永远是那个不合理的,为了一顶帽子作了一个下午,把她和她远在异国的好兄弟难得的见面都搅得不开心的奇葩伴侣。但其实到今天,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能有什么更好的做法。

这也不只是一顶帽子的事情。
正在约会的女生把我的事情讲给了她妈妈听,现在她妈妈担心两件事:
1. 自家孩子被猥琐老男人骗走了
2. 自家孩子被心机老女人骗走了

我:你妈是懂非二元的...
看到有一群人在背地里说另一个人坏话,我心里很明白,不是那个被说的人坏,而是这群人做得不对。

知道有一群人在编我的传我的谣言,有意曲解我的所作所为,有意泄漏我的隐私,我也明白的 —— 不是我的错,是那群人自己心里有恐惧、有不安、有仇恨。但我还是会难受很久很久,甚至几个月,甚至几年。
Forwarded from 生活杂记
广义上来讲,人人都是 trans ,因为性别本来就是 becoming 和 unbecoming 的过程...
我认为很多话题,比如“跨女有没有月经周期”,“跨性别是否需要在就医时注明自己的指派性别”,都是把跨性别刻画成“无视现实生活在自己幻想中的精神疾患”的狗哨话题。表面上是讨论,实际目的就是对跨性别群体泼脏水。

一部分跨女因为使用激素,体内激素水平会周期变化,因此可能会定期感受到腹部肌肉酸痛和激素变化带来的头痛。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句科普,但“跨女有没有月经周期”的讨论里,满满都是基于“跨女以为自己有子宫会定期出血”的无端想象衍生出的评论。

而“跨性别是否需要在就医时注明自己的指派性别”的讨论里,更是充满了“跨性别幻想太大甚至影响到医生为TA们提供合适的医疗”的嘲讽。明明在大多数情况下,现状分明是跨性别就医不说明自己的跨性别身份,才能避免歧视获得更好更合适的医疗。
实际上我听说/经历过的医疗小故事:

1. 未改证的跨女去医院,医生问她吃什么药,她仔细讲了自己在服用什么激素类药物,剂量是多少。等到回家看自己的病历,赫然写了“病人正在服用避孕药”。

2. 未术未改证未激素治疗的非二元跨男去医院冻卵。冻卵手术当天医护人员拉着TA的女朋友(跨女)问了半天,才发现搞错了病人。
小红书上又看到有人说自闭谱系孩子受冤枉不会辩解的事情了...

我自己的感受是受冤枉之后完全情绪崩溃,本来就不多的沟通能力彻底失能...
(当然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,我会培养自己的沟通能力,找到良好的人际支持,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受了冤枉又沟通失能的状态的)
如果你现在的社群常常给你带来绝望和仇恨...

请告诉自己:我有选择的。我能找到更好的社群的。
霸凌不只是赤裸裸的凶残
有时霸凌会藏在正义的面具之下

仇恨生出獠牙
吞噬那些“坚持着自己的正义”的霸凌者
2024/09/21 01:13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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